——记突发传染病检测检验专家车小燕

 
 　 车小燕，南方医科大学珠江医院检验医学部原主任，著名突发传染病检测检验专家，世界上首个SARS检测试剂盒发明者，甲型流感狙击的“排头兵”、登革热拦截的“急先锋”。她是同行眼中最佳的合作伙伴，也是学生心目中最崇拜的严师和慈母。正当她在科研的跑道上全力奔跑时，无情的病魔悄然逼近，2013年12月26日，年仅51岁的车小燕因患胃癌永远离开了她钟爱的医学科研事业。
 
　　■两天拿出SARS检测试剂研究方案
　　2003年4月，广东省已经出现多名SARS患者，因病因不明，人心惶惶。4月14日深夜，珠江医院副院长冯常森参加完广东省科技厅召开的SARS防控科技攻关工作会议，回到医院已是23时。冯常森拨通车小燕的电话，告诉她将开展SARS检测试剂盒的科技攻关，并约她第二天上午具体商议。车小燕急切地说：“你们在院里等我一会儿，我马上赶过来。一定等我！”半个小时后，车小燕从家赶到医院，询问有关情况后，一头扎进了实验室。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冯常森在实验室找到车小燕，看见她正在电脑前忙碌着，桌上一杯咖啡冒着热气。车小燕兴奋地告诉冯常森：“我昨晚查了很多资料，已经有初步的研究思路了。我们可以在SARS的快速检测上做文章。我很有信心！”
　　冯常森说，当时车小燕的眼睛里布满血丝，可脸上没有一丝倦容。
　　经过与国内外同行反复商量探讨，两天后，车小燕拿出一份详细的研究方案。两周之后，她成功开发出针对SARS病毒抗体的检测方法。8个月后，世界首个SARS检测试剂盒在中国面世，在患者发病的第一天，仅45分钟，即可从血液中检出SARS病毒，对发病1天～10天的病毒抗原检出率达90%以上，准确率高达99%。该研究作为我国SARS研究的标志性成果之一，入选2004年中国医药科技十大新闻，车小燕也荣获2005年中华医学科技奖一等奖。面对接踵而至的荣誉，车小燕说：“这是我的工作，干成了、干好了，都是应该的，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 
　　■对时间的管理几乎出神入化
　　车小燕的同事和学生告诉记者，她总是利用午休时间看书、写文章；每天21时才离开实验室，因为可以避开下班堵车的高峰期；不学开车，上下班路上的时间都用来看文献或者思考问题。她还会精心安排实验内容，每天穿插进行各类实验。
　　珠江医院检验科副主任技师于楠讲述了一个细节：车小燕在工作中用U盘传递文件时，从来都是只放一个目标文件，为别人节约了寻找文件的时间。车小燕电脑里的文件也分门别类，整理得井井有条，可以迅速调出所需资料。
　　珠江医院人事处处长王双玲是车小燕的好朋友。她说，2013年4月，正值SARS暴发十周年，各媒体纷纷组织专题报道，要求采访车小燕，均被车小燕以“没时间”为由谢绝了。后来，车小燕被选为广东省“我最喜爱的健康卫士”，需要花半天时间接受采访，拍摄宣传片，可她仍说没有时间。最后，该院党委书记只能下死命令：“这是任务，必须完成！”这样才留下了有关车小燕的珍贵视频资料。（下转第2版）（上接第1版）
　　正是靠着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时间，数年来车小燕牵头承担了国家重大科技课题、国家“863”项目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等数十项课题，先后荣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、中华医学科技奖一等奖、广东省科技进步奖特等奖等，是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、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，先后被评为广东省珠江学者特聘教授、“千百十人才工程”国家级优秀人才、医德标兵、“十大最喜爱的健康卫士”等。
　　“在生活中，小燕是个很有情调的小女人。”车小燕的导师、我国著名病理学专家丁彦青教授说，车小燕和丈夫是同窗，感情非常好，她总是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，丈夫穿出来的衣服，每一件都是她熨过的。在丈夫和孩子眼里，她是最好的妻子和母亲。
 
　　■“为病人解决问题才是终极目标”
　　抗击SARS结束后，车小燕继续投身于其他传染病防控研究中。
　　2004年，防控禽流感过程中，车小燕成功研制出禽流感诊断试剂盒，患者发病第一天，在90分钟内即可检出是否感染禽流感病毒。2006年，她研制出登革热快速早期诊断试剂盒，可在2个小时内快速检测出登革热病毒。
　　2009年4月，多国暴发甲型H1N1流感，车小燕在同年7月研发出甲型/乙型流感病毒抗原快速检测试剂盒。
　　车小燕的学生陈静博士说，几年前，车小燕又将目光瞄准了西尼罗病毒。该病毒一直在美洲、非洲、中东和地中海沿岸国家流行，我国还没有报道。陈静不解：“中国还没有感染病例，为什么要研究？”车小燕说：“现在交通发达，国际往来频繁，感染病例随时可能出现，早日研究方能未雨绸缪。”
　　车小燕的每一项科研工作无一不紧扣临床需求。她常说：“搞研究不只是为了发表论文，为病人解决问题才是医学科研的终极目标。”
　　珠江医院医务处许寅超说，车小燕爱喝咖啡，他曾建议别喝太多，对胃不好。可车小燕笑了笑说：“喝咖啡提神！”
　　“在大家眼里，车小燕任何时候都是精神抖擞的。可我知道，她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呀！”许寅超叹息道。
 
　　■甘当人梯的最佳合作伙伴
　　在很多科研同伴眼中，车小燕是最佳合作伙伴，是一个甘当人梯的人。
　　南方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黄巧冰教授说，广西医科大学一位教授的科研课题遇到瓶颈，到北京参加学术会议前，约车小燕晚上8时在宾馆当面请教。没想到飞机晚点，这位教授到北京已是第二天零时，打开手机，一眼就看到车小燕回复的信息：“明天开会不一定有时间，下飞机就过来吧，不要紧，我等你。”
　　当这位教授赶到宾馆时，车小燕正在查阅文献资料，旁边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对课题的建议。那天，她们一直谈到凌晨3时多。这位教授连连向车小燕道谢，车小燕摆摆手说：“没关系，这项研究可以帮到很多病人，如果还需要帮助，随时给我电话。”
　　2011年，车小燕作为广东省临床检验中心专家组成员到基层医院检查时，发现有些检验技师操作不规范。于是她找到广东省临床检验中心，主动提出免费为基层做培训。这几年，先后有20多名基层医院检验人员，免费到南方医科大学珠江医院进修学习。车小燕严格带教，直到学员培训合格。车小燕的实验室作为广东省示范实验室，连续3年承担了全省医学检验培训班任务，培训基层检验人员1500余人。
　　去年的培训班结束时，应大家要求，广东省临床检验中心主任代表所有参会同行，上台给车小燕敬了一个礼，全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。这掌声，是大家对车小燕深深的敬意。